寫在「歸途」出版之後--故事的構成

上週到荒野保護協會台南分會開講,雖說是去宣傳「歸途」,但其實宣傳的部份沒那樣多,反而花更多時間在互動遊戲上面,玩即席創作的遊戲。
點子牆,如何串連呢?

其實我很早就像辦這樣的活動看看,這次算第一次進行實地操作,八月還有一場在荒野嘉義分會,希望以後能更多這種玩創作的機會。

「歸途」的創作,因為年代太久,有些細節其實不記得了,託喜歡紀錄的福,日前找到了很古老的文獻資料,是1995年,我大四那一年的筆記,紀錄著魔法設定,有關正力與負力,也就是後來的順與逆。還有男主角是位草藥醫者,後來醫者的形象留著,草藥師父的名號則送給了白毛伯。

一部22萬字的作品,裡面東西當然非常多,所以很常被人家問:「你怎麼會想出這麼多東西來?」

其實,我想的遠比寫出來的還要多更多啦!

一篇小說,基本上就是由連續性的情節組成的,雖說也些人會寫那種跳躍式的東西,但那是為了在最後可以串起來而鋪陳,本質上還是一樣的。

但,流水帳跟小說還是有差異,流水帳可以沒有任何目的,但小說,說文以載道太沉重,但總是有個核心價值觀,或者作者想表達的東西在裡面。

甚至有很多種價值關在裡面,尤其是大長篇,不大可能只談論一種觀點。

像「歸途」,主軸就是關於「回家」這件事情,但當然不會只有這件事。

何況,以這本書的情況來說,有點是後設的,是先有一部份故事,寫著寫著才決定想表達的東西,然後一晃十多年過去,其實直到去年真的要出版了,我才把三部曲真正主軸想清楚。

換句話說,前十多年真的就只是傻傻的一直寫,然後可以寫三四十萬字,真的很離譜。

這也表示,創造一個故事,其實沒想像中困難。這樣說好了,當你說謊的時候,就已經編了一個故事,所謂說謊不見得是惡意的,比方說有找朋友聊天,結果人家要你留下來吃飯,但你不願意,只好跟人家說:「有跟別人約了。」

其實沒有,這是一個故事,你可以開始掰某人有什麼要緊的事要跟你談,事情有多嚴重……

瞧,編故事可說是人類本能,或者像村上春樹說的,小說家就是靠販賣謊言維生的,而這個技能是人類打從孩童時期就很擅長的。

文字是不可能百分百準確紀錄事實的(任何媒材都不可能),但這一點正好是小說可貴的地方,因為那個不準確,正好是創作者可以利用的地方。

說到這個就不得不提起最近新聞鬧很大的林亦含的「房思琪的初戀樂園」。

這本書到底有多「真實」,是個有趣(好吧!或許不有趣)的議題,但請記住,這是本小說,承載的是作者的思想意念,但那跟真實一點關係也沒有,只跟作者自己有牽連,他人有任何代入,其實都是一種妄想。雖說林亦含一直希望人家「代入」,但這反而是一種毀滅式的病徵,突顯的是現實感的不穩定。

很危險。

難怪有人不敢隨便出版,但也不是說出版的人就有錯,畢竟每個人擔心的層面不同。但不管怎樣,如果有人拿這本書就認為它一定為真,那才真的是很糟糕的事情(偏偏那種人死為大的謬論台灣很流行,有夠莫名其妙的)。

要知道,就算是記者報導,同樣也不是完全準確的,就算你親臨現場從頭看到尾,也同樣不能說是徹底無誤,只是我們會選擇性的過濾資訊,自己重建一個真實。

當然,像「歸途」這樣的奇幻小說,擺明就是虛構的故事,可以玩弄的東西就更多了,所以我才會一直貼出「寫在『歸途』出版之後」這一系列文章,因為,大家看到的小說,其實只是冰山的一角而已,我腦子裡的東西可是多很多啊!

在現場實做的部份,因為我是第一次帶,其實有點緊張啦!還好大家還滿主動的,樂於發表意見,其實有趣的所以大家現場開始串連各種情節,讓故事展開。當然,因為時間真的很少,這種活動如果要認真玩,可以上一整個學期,讓每個人都有機會發表,在一場座談裡真的只能沾一點邊而已。

不過大家也了解(希望有),創作一個故事,其實背後還有很多運作機制的。看大家光為了把兩個關鍵字連起來想了多少東西,突然體認到原來編個故事,腦子裡有這麼多運作過程啊!但其實這又是那樣自然的動作,其實大家都會,只是沒想過而已。

當然,想出一個故事,跟想出好故事是兩回事,想出好故事跟寫出來又是一回事,寫出來跟寫得好又是另一個境界,但,總是有個起頭啊!

歸途第二部:駱沙利南,目前卡關中……最近太忙了,會努力把他拼出來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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